增一阿含经卷第二十
声闻品第二十八
尔时,王阿阇世出种种饮食持与长者。时长者便作是念:“我竟不闻世尊说夫优婆塞之法,为应食何等食?应饮何等浆?我今先往至世尊所,问此义,然后当食。”
尔时,长者告左右一人曰:“汝往至世尊所,到已,头面礼足,持我声而白世尊云:‘优婆迦尼长者白世尊曰:夫贤者之法当持几戒?又犯几戒非清信士?当应食何等食?饮何等浆?’”
尔时,彼人受长者教,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尔时,彼人持长者名,白世尊曰:“夫清信士之法应持几戒?犯几戒非优婆塞?又应食何等食?饮何等浆?”
世尊告曰:“汝今当知食有二种,有可亲近,有不可亲近。云何为二?若亲近食时,起不善法,善法有损,此食不可亲近;若得食时,善法增益,不善法损,此食可亲近。浆亦有二事,若得浆时,起不善法,善法有损,此不可亲近;若得浆时,不善法损,善法有益,此可亲近。夫清信士之法,限戒有五,其中能持一戒、二戒、三戒、四戒,乃至
五戒,皆当持之。当再三问能持者使持之;若清信士犯一戒已,身坏命终,生地狱中。若复清信士奉持一戒,生善处天上,何况二、三、四、五?”是时,彼人从佛受教已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
彼人去不远,是时世尊告诸比丘:“自今已后,听授优婆塞五戒及三自归。若比丘欲授清信士、女戒时,教使露臂、叉手合掌,教称姓名,归佛、法、众;再三教称姓名,归佛、法、众;复更自称:‘我今已归佛,归法,归比丘僧。’如释迦文佛最初五百贾客受三自归,尽形寿不杀、不盗、不淫、不欺、不饮酒。若持一戒,余封四戒;若受二戒,余封三戒;若受三戒,余封二戒;若受四戒,余封一戒;若受五戒,当具足持之。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
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今日月有四重翳,使不得放光明。何等为四?一者、云也,二者、风尘,三者、烟,四者、阿须伦,使覆日月不得放光明。是谓,比丘日月有此四翳,使日月不得放大光明。此亦如是,比丘,有四结覆蔽人心不得开解。云何为四?一者、欲结,覆蔽人心不得开解;二者、瞋恚,三者、愚痴,四者、利养,覆蔽人心不得开解。是谓,比丘,有此四结覆蔽人心不得开解,当求方便,灭此四结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阿罗毗祠侧。尔时,极为盛寒,树木凋落。
尔时,手阿罗婆长者子出彼城中,在外经行,渐来至世尊所;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彼长者子白世尊言:“不审宿昔之中得善眠乎?”
世尊告曰:“如是,
童子,快善眠也。”
时,长者子白佛:“今盛寒日,万物凋落,然复世尊坐用草蓐,所著衣裳,极为单薄,云何世尊作是说:‘我快得善眠?’”
世尊告曰:“童子,谛听!我今还问汝,随所报之。犹如长者家牢治屋舍,无有风尘,然彼屋中有床蓐氍氀毾[毯-炎+登],事事俱具。有四玉女颜貌端正,面如桃华,世之希有,视无厌足。燃好明灯,然彼长者快得善眠乎?”
长者子报曰:“如是,世尊,有好床卧,快得善眠。”
世尊告曰:“云何,长者子,若彼人快得善眠,时有欲意起,缘此欲意不得眠乎?”
长者子对曰:“如是,世尊,若彼人欲意起者,便不得眠也。”
世尊告曰:“如彼欲意盛者,今如来永尽无余,无复根本,更不复兴。云何,长者子,设有瞋恚、愚痴心起者,岂得善眠乎?”
童子报言:“不得善眠也。所以然者?由有三毒心故。”
世尊告曰:“如来今日无复此心,永尽无余,亦无根本。童子当知:我今当说四种之座。云何为四?有卑座、有天座、有梵座、有佛座。童子当知:卑座者,是转轮圣王座也;天坐者,释提桓因坐也;梵坐者,梵天王之坐也;佛坐者,是四谛之坐也。卑坐者,向须陀洹坐也;天坐者,得须陀洹坐也;梵坐者,向斯陀含坐也;佛坐者,四意止之坐也。卑坐者,得斯陀含之坐也;天坐者,向阿那含之坐也;梵坐者,得阿那含果坐也;佛坐者,四等之坐也。卑坐者,欲界之坐也;天坐者,色界之坐也;梵坐者,无色界之坐也;佛坐者,四神足之坐也。
“是故,童子,如来以坐四神足座,快得善眠,于中不起淫、怒、痴,以不起此三毒之心,便于无余涅槃界而般涅槃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是故,长者子,我观此义已,是故说如来快得善眠。”
尔时,长者子便说此偈:
“相见日极久,梵志般涅槃,
以逮如来力,明眼取灭度。
卑座及天座,梵座及佛座,
如来悉分别,是故得善眠。
自归人中尊,亦归人中上,
我今未能知,为依何等禅?”
长者子作是语已,世尊然可之。是时,长者子便作是念:“世尊以然可,我极怀欢喜,不能自胜。”即从座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
尔时,彼童子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罗阅城耆阇崛山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
尔时,世尊从静室起,下灵鹫山,及将鹿头梵志,而渐游行到大畏冢间。尔时,世尊取死人髑髅授与梵志,作是说:“汝今,梵志,明于星宿,又兼医药能疗治众病,皆解诸趣,亦复能知人死因缘。我今问汝,此是何人髑髅?为是男耶?为是女乎?复由何病而取命终?”
是时,梵志即取髑髅反覆观察,又复以手而取击之,白世尊曰:“此是男子髑髅,非
女人也。”
世尊告曰:“如是,梵志,如汝所言,此是男子,非女人也。”
世尊问曰:“由何命终?”
梵志复以手捉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众病集凑,百节酸疼,故致命终。”
世尊告曰:“当以何方治之?”
鹿头梵志白佛言:“当取呵梨勒果,并取蜜和之,然后服之,此病得愈。”
世尊告曰:“善哉!如汝所言,设此人得此药者,亦不命终。此人今日命终为生何处?”
时,梵志闻已,复捉髑髅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人命终生三恶趣,不生善处。”
世尊告曰:“如是,梵志,如汝所言,生三恶趣,不生善处。”
是时,世尊复更捉一髑髅授与梵志,问梵志曰:“此是何人?男耶?女耶?”
是时,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髑髅,女
人身也。”
世尊告曰:“由何疹病致此命终?”
是时,鹿头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女人怀妊故致命终。”
世尊告曰:“此女人者,由何命终?”
梵志白佛:“此女人者,产月未满,复以产儿故致命终。”
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梵志,如汝所言。又彼怀妊以何方治?”
梵志白佛:“如此病者,当须好酥醍醐,服之则差。”
世尊告曰:“如是!如是!如汝所言。今此女人以取命终,为生何处?”
梵志白佛:“此女人以取命终,生畜生中。”
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梵志,如汝所言。”
是时,世尊复更捉一髑髅授与梵志,问梵志曰:“男耶?女耶?”
是时,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髑髅者,男子之身。”
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。由何疹病致此命终?”
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人命终,饮食过差,又遇暴下,故致命终。”
世尊告曰:“此病以何方治?”
梵志白佛:“三日之中绝粮不食,便得除愈。”
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。此人命终为生何处?”
是时,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人命终生饿鬼中。所以然者?意想著水故。”
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。”
尔时,世尊复更捉一髑髅授与梵志,问梵志曰:“男耶?女耶?”
是时,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髑髅者,女人之身。”
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。此人命终由何疹病?”
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当产之时以取命终。”
世尊告曰:“云何当产之时以取命终?”
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女人身,气力虚竭,又复饥饿,以致命终。”
世尊告曰:“此人命终为生何处?”
是时,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人命终生于人道。”
世尊告曰:“夫饿死之人欲生善处者,此事不然,生三恶趣者可有此理。”
是时,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女人者,
持戒完具而取命终。”
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,彼女人身,持戒完具致此命终。所以然者?夫有男子、女人,禁戒完具者,设命终时,当堕二趣:若天上、人中。”
尔时,世尊复捉一髑髅授与梵志,问曰:“男耶?女耶?”
是时,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髑髅者,男子之身。”
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。此人由何疹病致此命终?”
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人无病,为人所害,故致命终。”
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,为人所害,故致命终。”
世尊告曰:“此人命终为生何处?”
是时,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人命终生善处天上。”
世尊告曰:“如汝所言,前论、后论而不相应。”
梵志白佛:“以何缘本而不相应?”
世尊告曰:“诸有男女之类,为人所害而取命终,尽生三恶趣,汝云何言生善处天上乎?”
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人奉持五戒,兼行十善,故致命终生善处天上。”
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,持戒之人无所触犯,生善处天上。”
世尊复重告曰:“此人为持几戒而取命终?”
是时,梵志复专精一意,无他异想,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持一戒耶?非耶?二、三、四、五耶?非耶?然此人持八关斋法而取命终。”
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,持八关斋而取命终。”
尔时,东方境界普香山南有优陀延比丘,于无余涅槃界而取般涅槃。尔时,世尊屈伸臂顷,往取彼髑髅来授与梵志,问梵志曰:“男耶?女耶?”
是时,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我观此髑髅,元本亦复非男,又复非女。所以然者?我观此髑髅,亦不见生,亦不见断,亦不见周旋往来。所以然者?观八方上下,都无音响。我今,世尊,未审此人是谁髑髅?”
世尊告曰:“止!止!梵志,汝竟不识是谁髑髅?汝当知之,此髑髅者,无终、无始、亦无生死,亦无八方、上下所可适处,此是东方境界普香山南优陀延比丘于无余涅槃界取般涅槃,是阿罗汉之髑髅也。”
尔时,梵志闻此语已,叹未曾有,即白佛言:“我今观此蚁子之虫,所从来处,皆悉知之,鸟兽音响即能别知,此是雄,此是雌。然我观此阿罗汉,永无所见,亦不见来处,亦不见去处,如来正法甚为奇特!所以然者?诸法之本出于如来神口,然阿罗汉出于经法之本。”
世尊告曰:“如是,梵志,如汝所言,诸法之本出如来口,正使诸天、世人、魔若魔天,终不能知罗汉所趣。”
尔时,梵志头面礼足,白世尊言:“我能尽知九十六种道所趣向者,皆悉知之;如来之法所趣向者,不能分别。惟愿世尊得在道次!”
世尊告曰:“善哉!梵志,快修梵行,亦无有人知汝所趣向处。”
尔时,梵志即得
出家学道,在闲静之处,思惟道术,所谓族姓子,剃除须发,著三法衣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胎,如实知之。是时,梵志即成阿罗汉。
尔时,尊者鹿头白世尊言:“我今以知阿罗汉行所修之法。”
世尊告曰:“汝云何知阿罗汉之行?”
鹿头白佛:“今有四种之界。云何为四?地界、水界、火界、风界。是谓,如来,有此四界。彼时人命终,地即自属地,水即自属水,火即自属火,风即自属风。”
世尊告曰:“云何,比丘,今有几界?”
鹿头白佛:“其实四界,义有八界。”
世尊告曰:“云何四界,义有八界?”
鹿头白佛:“今有四界。云何四界?地、水、火、风,是谓四界。
“彼云何义有八界?地界有二种,或内地,或外地。彼云何名为内地种?发、毛、爪、齿、身体、皮肤、筋、骨、髓、脑、肠、胃、肝、胆、脾、肾,是谓名为内地种。云何为外地种?诸有坚牢者,此名为外地种。此名为二地种。
“彼云何为水种?水种有二,或内水种,或外水种。内水种者:涎、唾、泪、尿、血、髓,是谓名为内水种。诸外软溺物者,此名为外水种。是名二水种。
“彼云何名为火种?燃火种有二,或内火,或外火。彼云何名为内火?所食之物,皆悉消化,无有遗余,此名为内火。云何名为外火?诸外物热盛物,此名为外火种。
“云何名为风种?又风种有二,或有内风,或有外风。所谓唇内之风、眼风、头风、出息风、入息风,一切支节间之风,此名为内风。彼云何名为外风?所谓轻飘动摇、速疾之物,此名为外风。是谓,世尊,有二种,其实有四,数有八。如是,世尊,我观此义,人若命终时,四种各归其本。”
世尊告曰:“无常之法亦不与有常并。所以然者?地种有二,或内、或外。尔时,内地种是无常法、变易之法;外地种者,恒住、不变易。是谓地有二种,不与有常、无常相应。余三大者亦复如是,不与有常、无常共相应。是故,鹿头,虽有八种,其实有四。如是,鹿头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鹿头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今有四大广演之义。云何为四?所谓契经、律、阿毗昙、戒,是谓为四。比丘当知:若有比丘从东方来,
诵经、持法,奉行禁戒,彼便作是语:‘我能诵经、持法,奉行禁戒,博学多闻。’正使彼比丘有所说者,不应承受,不足笃信,当取彼比丘而共论议,案法共论。
“云何案法共论?所谓案法论者,此四大广演之论,是谓契经、律、阿毗昙、戒,当向彼比丘说契经、布现律、分别法。正使说契经时,布现律、分别法时,若彼布现,所谓与契经相应,律、法相应者,便受持之。设不与契经、律、阿毗昙相应者,当报彼人作是语:‘卿当知之:此非如来所说,然卿所说者,非正经之本。所以然者?我今说契经、律、阿毗昙,都不与相应。’以不相应,当问戒行,设不与戒行相应者,当语彼人:‘此非如来之藏也。’即当发遣使去,此名初演大义之本。
“复次,比丘,若有比丘从南方来,而作是语:‘我能诵经、持法,奉行禁戒,博学多闻。’正使比丘有所说,不应承受,不足笃信,当取彼比丘而共论议。正使比丘有所说不与义相应者,当发遣之。设与义相应者,当报彼人曰:‘此是义说,非正经本。’尔时,当取彼义,勿受经本。所以然者?义者解经之源,是谓第二演大义之本。
“复次,比丘,若有比丘从西方来,诵经、持法,奉行禁戒,博学多闻。当向彼比丘说契经、律、阿毗昙。然彼比丘正解味,不解义,当语彼比丘作是语:‘我等不明此语,为是如来所说也?为非也?’正使说契经、律、阿毗昙时,解味不解义,虽闻彼比丘所说,亦不足誉善,亦不足言恶。复以戒行而问之,设与相应者,念承受之。所以然者?戒行与味相应,义不可明故,是谓第三演义也。
“复次,比丘,若有比丘从北方来,诵经、持法,奉行禁戒:‘诸贤,有疑难者,便来问义,我当与汝说之。’设彼比丘有所说者,不足承受,不足讽诵,然当向彼比丘问契经、律、阿毗昙、戒,共相应者,便当问义;若复与义相应,便当叹誉彼比丘:‘善哉!善哉!贤士,此真是如来所说,义不错乱,尽与契经、律、阿毗昙、戒共相应。’当以法供养待彼比丘。所以然者?如来恭敬法故,其有供养法者,则恭敬我已;其观法者,则观我已。有法则有我已,有法则有比丘僧,有法则有四部之众,有法则有四姓在世。所以然者?由法在世,则贤劫中有大威王
出世。从是已来便有四姓在世。
“若法在世,便有四姓在世:刹利、婆罗门、工师、居士种。若法在世者,便有转轮圣王位不绝。若法在世者,便有四天王种、兜术天、艳天、化自在天、他化自在天便在于世。若法在世者,便有欲界天、色界天、无色界天在于世间。若法在世者,便有须陀洹果、斯陀含果、阿那含果、阿罗汉果、辟支
佛果、佛乘便现于世。是故,比丘,当善恭敬于法。彼比丘随时供养,给其所须,当语彼比丘作是语:‘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,今日所说者,真是如来所说。’是谓,比丘,有此四大广演之义。是故,诸比丘,当持心执意行此四事,勿有漏脱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王波斯匿清旦集四种兵,乘宝羽之车,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世尊问大王曰:“大王,为从何来?又尘土坌体,集四种兵,有何事缘?”
波斯匿王白世尊曰:“今此国界有大贼起,昨夜半,兴兵擒获。然身体疲倦,欲还诣宫,然中道复作是念:‘我应先至如来所,然后入宫。’以此事缘,寤寐不安;今以坏贼功劳有在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故来至拜跪觐省。设我昨夜不即兴兵者,则不获贼。”
尔时,世尊告曰:“如是,大王,如王所说。王当知:此有四事缘本,先苦而后乐。云何为四?清旦早起先苦而后乐,设服油酥先苦而后乐,若服药时先苦而后乐,家业娉娶先苦而后乐。是谓,大王,有此四事缘本,先苦而后乐。”
尔时,波斯匿王白世尊言:“世尊所说诚得其宜,有此四事缘本,先苦而后乐。所以然者?如我今日观此四事,如掌观珠,皆是先苦而后乐义。”
尔时,世尊与波斯匿王说微妙之法,发欢喜心。王闻法已,白世尊言:“国事猥多,欲还归所在。”
世尊告曰:“宜知是时。”
时,波斯匿王即从座起,头面礼足,绕佛三匝,便退而去。
王去未久,是时世尊告诸比丘:“今有此四事缘本,先苦而后乐。云何为四?修习梵行先苦而后乐,诵习经文先苦而后乐,
坐禅念定先苦而后乐,数出入息先苦而后乐。是谓,比丘,行此四事者,先苦而后乐也。其有比丘行此先苦而后乐之法,必应沙门后得果报之乐。
“云何为四?若有比丘勤于此法,无欲恶法,念持喜安,游心初禅,得沙门之乐。复次,有觉、有观息,内有喜心,专精一意,无觉、无观,念持喜安,游于二禅,是谓得第二沙门之乐。复次,
无念游心于护,恒自觉知,觉身有乐,诸贤圣所喜望者,护念乐,游心三禅,是谓获第三沙门之乐。复次,苦乐已尽,先无有忧戚之患,无苦无乐,护念清净,游心四禅。是谓有此四沙门之乐。
“复次,比丘,若有比丘行此先苦,后获沙门四乐之报,断三结网,成须陀洹,不退转法,必至灭度。复次,比丘,若断此三结,淫、怒、痴薄,成斯陀含,来至此世,必尽苦际。复次,比丘,若有比丘断五下分结,成阿那含,于彼般涅槃,不来此世。
“复次,比丘,若有比丘有漏尽,成无漏,心解脱、智慧解脱,于现法中身作证而自游戏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胎,如实知之。是彼比丘修此先苦之法,后获沙门四果之乐。是故,诸比丘,当求方便,成此先苦而后乐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四种之人出现于世。云何为四?有似黄蓝华沙门,有似邠陀利华沙门,有似柔软沙门,于柔软中柔软沙门。
“彼云何名为似黄蓝华沙门?或有一人,断三结使,成须陀洹,不退转法,必至涅槃,极迟经七死七生;或复家家、一种,犹如黄蓝之华朝取暮长。此比丘亦复如是,三结使尽,成须陀洹,不退转法,必至涅槃,极迟至七死七生;若求方便勇猛意者,家家、一种便成道迹,是谓名为黄蓝华沙门。
“彼云何名为邠陀利华沙门?或有一人,三结使尽,淫、怒、痴薄,成斯陀含,来至此世尽于苦际。若小迟者,来至此世尽于苦际;若勇猛者,即于此间尽于苦际,犹如邠陀利华,晨朝剖华,向暮萎死,是谓邠陀利华沙门。
“彼云何柔软沙门?或有一人断五下分结,成阿那含,即于彼般涅槃,不来此世,是谓柔软沙门。
“彼云何柔软中柔软沙门?或有一人有漏尽,成无漏,心解脱、智慧解脱,于现法中自身作证而自游戏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胎,如实知之。是谓柔软中柔软沙门。
“是谓,比丘,有此四人出现于世。是故,诸比丘,当求方便,于柔软中作柔软沙门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修陀、修摩均,宾头卢、翳、手,
鹿头、广演义,后乐、柔软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