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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灯会元卷十二原文(第二部分)在线阅读
五灯会元 2021-01-18 04:19:16 168 0

观音菩萨向诸人面前作大神通;若信不及,却往他方救苦利生去也。”上堂:

“开口又成增语,不开口又成剩语。”乃曰:“金轮天子,草店家风别。”上堂:

“三世诸佛,口挂壁上。天下老和尚作么生措手?你诸人到诸方作么生举?

山僧恁么道,也是久日桦来唇。”

喝一喝。上堂:“古者道,我若一向举扬宗教,法堂里草深一丈,不可为阇黎锁却僧堂门去也。

虽然如是,也是乌龟陆地弄尘行。”上堂:“语渐也返常合道,论顿也不留眹迹。直饶论其顿返其常,也是抑而为之。”问:“牛头未见四祖时,为甚么百鸟衔花献?”师曰:“果熟猿兼重。”曰:“见后为甚么不衔花?”师曰:

“林疏鸟不过。”问:“七星光彩天将晓,不犯皇风试道看。”师曰:“将军马蹄红。”曰:“错。”

师便打,僧礼拜,展坐具始收。师曰:“一展一收,法法皆周。拟欲更问,著其来由。”遂问:“会么?”僧曰:“不会。”

师便打。芭蕉谷泉禅师南岳芭蕉庵大道谷泉禅师,泉州人也。受法汾阳,放荡湖湘,后省同参慈明禅师。明问:

“白云横谷口,道人何处来?”师左右顾视,曰:“夜来何处火,烧出古人坟。”明曰:“未在更道。”

师作虎声,明以坐具便摵,师接住,推明置禅床上,明却作虎声。师大笑曰:

“我见七十余员善知识,今日始遇作家。”

师因倚遇上座来参,﹝遇后住法昌。﹞问:“庵主在么?”师曰:“谁?”

曰:“行脚僧。”师曰:“作甚么?”曰:“礼拜庵主。”师曰:“恰值庵主不在。”曰:“你!”师曰:“向道不在,说甚么你我。”拽棒趁出。遇次日再来,师又趁出。遇一日又来,问:“庵主在么?”师曰:“谁?”曰:“行脚僧。”揭帘便入。师拦胸扭住曰:

“我这里狼虎纵横,尿床鬼子,三回两度来讨甚么?”曰:“人言庵主亲见汾阳来。”师解衣抖擞曰:

“你道我见汾阳有多少奇特?”曰:“如何是庵中主?”师曰:“入门须辨取。”曰:“莫祇这便是么?”师曰:“赚却几多人?”

曰:“前言何在?”师曰:“听事不真,唤钟作瓮。”曰:“万法泯时全体现,君臣合处正中邪去也。”师曰:

“驴汉不会便休,乱统作么?”曰:“未审客来将何祇待?”师曰:“云门餬饼赵州茶。”曰:

“恁么则谢师供养去也。”师叱曰:“我这里火种也未有,早言谢供养。”师因大雪,作偈曰:“今朝甚好雪,纷纷如秋月。

文殊不出头,普贤呈丑拙。”慈明迁住福严,师又往省之。少留而还,作偈寄之曰:“相别而今又半年,不知谁共对谈禅。一般秀色湘山里,汝自匡徒我自眠。”明览笑而已。

龙华晓愚禅师蕲州黄梅龙华寺晓愚禅师,到五祖戒和尚处,祖问曰:“不落唇吻一句,作么生道?”师曰:“老老大大,话头也不照顾。”祖便喝,师亦喝。祖拈棒,师拍手便出。祖召曰:“阇黎且住,话在。”

师将坐具搭在肩上,更不回首。上堂:“摩腾入汉,已涉繁词。达磨西来,不守己分。山僧今日与么道,也是为他闲事长无明。”

天圣皓泰禅师安吉州天圣皓泰禅师,到琅邪,邪问:“埋兵掉斗,未是作家。

匹马单鎗,便请相见。”师指邪曰:

“将头不猛,带累三军。”邪打师一坐具,师亦打邪一坐具。邪接住曰:“适来一坐具,是山僧令行,上座一坐具,落在甚么处?”师曰:“伏惟尚飨。”邪拓开曰:“五更侵早起,更有夜行人。”师曰:“贼过后张弓。”

邪曰:“且坐吃茶。”住后,僧问:“如何是佛?”师曰:“黑漆圣僧。”

曰:“如何是佛法大意?”师曰:“看墙似土色。”

龙潭智圆禅师唐州龙潭智圆禅师,辞汾阳,阳曰:“别无送路,与子一枝拄杖,一条手巾。”师曰:

“手巾和尚受用,拄杖即不消得。”阳曰:“汝但将去,有用处在。”师便收。阳曰:“又道不用。”师便喝。阳曰:

“已后不让临济。”师曰:“正令已行。”阳来日送出三门,乃问:“汝介山逢尉迟时如何?”师曰:“一刀两段。”阳曰:

“彼现那吒,又作么生?”师便拽拄杖,阳喝曰:“这回全体分付。”住后,僧问:

“承教有言,是真精进,是名真法。供养如来,如何是真法?”师曰:“夜聚晓散。”问:“如何是龙潭剑?”师曰:“触不得。”曰:

“用者如何?”师曰:“白骨连山。”问:“昔日穷经,今日参禅,此理如何?”师曰:“两彩一赛。”曰:“作么生领会?”

师曰:“去后不留踪。”曰:“如何是佛?”师曰:“火烧不燃。”问:

“古殿无佛时如何?”师曰:“三门前合掌。”

投子圆修禅师舒州投子圆修禅师,僧问:“达磨未来时如何?”师曰:“出口入耳。”曰:“来后如何?”师曰:“叉手并足。”

太子道一禅师汾州太子院道一禅师,僧问:“如何是佛?”师曰:“卖扇老婆手遮日。”问:“红轮未出时如何?”师曰:“照烛分明。”曰:“出后如何?”师曰:“捞天摸地。”问:“如何是学人亲切处?”师曰:“慈母抱婴儿。”曰:

“如何是学人转身处?”师曰:“街头巷尾。”曰:“如何是学人著力处?”

师曰:“千斤担子两头摇。”问:

“古曲无音韵,如何和得齐?”师曰:“三九二十七,篱头吹觱栗。”曰:

“宫商角徵非关妙,石人拊掌笑呵呵。”师曰:“同道方知。”叶县省禅师法嗣浮山法远禅师舒州浮山法远圆鉴禅师,郑州人也。投三交嵩和尚出家。幼为沙弥,见僧入室请问赵州庭柏因缘,嵩诘其僧,师傍有省。进具后,谒汾阳、叶县,皆蒙印可。

尝与达观颖薛大头七八辈游蜀,几遭横逆,师以智脱之。众以师晓吏事,故号远录公。开堂拈香曰:“汝海枯木上生花,别迎春色。”僧问:

“师唱谁家曲,宗风嗣阿谁?”师曰:“八十翁翁辊绣毬。”曰:“恁么则一句迥然开祖胄,三玄戈甲振丛林。”

师曰:“李陵元是汉朝臣。”问:“如何是佛?”师曰:“大者如兄,小者如弟。”问:“如何是祖师西来意?”师曰:

“平地起骨堆。”问:“祖师门下,壁立千仞。正令当行,十方坐断。和尚将何表示?”师曰:

“寒猫不捉鼠。”曰:“莫便是为人处也无?”师曰:“波斯不系腰。”问:

“新岁已临,旧岁何往?”师曰:

“目前无异怪,不用贴钟馗。”曰:“毕竟如何?”师曰:“将谓目前无。”

僧以手画曰:“争柰这个何!”师便打。师与王质待制论道,画一圆相,问曰:“一不得匹马单枪,二不得衣锦还乡,鹊不得喜,鸦不得殃,速道!”

王罔措,师曰:“勘破了也。”

上堂:“更莫论古话今,祇据目前事与你诸人定夺区分。”僧便问:“如何是目前事?”师曰:“鼻孔。”

曰:“如何是向上事?”师曰:“眼睛。”欧阳文忠公闻师奇逸,造其室,未有以异之。与客,师坐其旁。

文忠遽收局,请因说法。师即令挝鼓升座,曰:“若论此事,如两家著相似,何谓也?敌手知音,当机不让。若是缀五饶三,又通一路始得。有一般底,祇解闭门作活,不会夺角冲关,硬节与虎口齐彰,局破后徒劳绰斡。所以道,肥边易得,瘦肚难求。思行则往往失粘,心而时时头撞。

休夸国手,谩说神仙。赢局输筹即不问,且道黑白未分时,一著落在甚么处?”良久曰:“从来十九路,迷悟几多人。”

文忠加叹,从容谓同僚曰:

“修初疑禅语为虚诞,今日见此老机缘,所得所造,非悟明于心地,安能有此妙旨哉!”

上堂:“天得一以清,地得一以宁,君王得一以治天下。衲僧得一,祸患临身。”击禅床,下座。上堂:“诸佛出世,建立化门,不离三身智眼,亦如摩醯首罗三目。何故?

一只水泄不通,缁素难辨。

一只大地全开,十方通畅。一只高低一顾,万类齐瞻。虽然若是,本分衲僧陌路相逢,别具通天正眼始得。

所以道,三世诸佛不知有,狸奴白牯却知有。且道狸奴白牯知有个甚么事?

要会么?

深秋帘幕千家雨,落日楼台一笛风。”

师暮年休于会圣岩,叙佛祖奥义,作九带曰:

“佛正法眼带,佛法藏带,理贯带,事贯带,理事纵横带,屈曲垂带,妙叶兼带,金针双锁带,平怀常实带。”学者既已传诵,师曰:

“若据圆极法门,本具十数,今此九带,已为诸人说了。更有一带,还见得么?若也见得亲切分明,却请出来,对众说看。说得分明,许汝通前九带圆明道眼。若见不亲切,说不相应,唯依吾语而为已解,则名谤法。诸人到此如何?”

众无语,师叱之而去。

宝应法昭禅师汝州宝应院法昭演教禅师,僧问:“一言合道时如何?”师曰:“七颠八倒。”曰:“学人礼拜。”师曰:“教休不肯休,直待雨淋头。”问:“大通智胜佛,十劫坐道场。佛法不现前,不得成佛道。

为甚么不得成佛道?”师曰:“赤脚骑铁驴,直至海南居。”上堂:“十二时中,许你一时绝学,即是学佛法。

不见阿难多闻第一,却被迦叶摈出,不得结集。方知聪明博学,记持忆想,向外驰求,与灵觉心转没交涉。

五蕴壳中透脱不过,顺情生喜,违情生怒。盖覆深厚,自缠自缚,无有解脱。

流浪生死,六根为患。

众苦所逼,无自由分,而被妄心于中主宰。大丈夫儿早构取好!”喝一喝,曰:“参。”上堂:“宝应门风险,入者丧全身。作么生是出身一句?若道不得,三十年后。”

大乘慧果禅师唐州大乘山慧果禅师,僧问:“如何是从上来传底意?”师曰:

“金盘拓出众人看。”问:

“拨尘见佛时如何?”师曰:“拨尘即乖,见佛即错。”曰:“总不如是时如何?”师曰:“错。”问:“如何是道?”师曰:

“宽处宽,窄处窄。”曰:“如何是道中人?”师曰:“苦处苦,乐处乐。”

曰:“道与道中人相去多少?”师曰:

“十万八千。”问:“如何是祖师西来意?”师曰:“天晴日出。”曰:

“学人不会。”师曰:“雨下泥生。”

神鼎諲禅师法嗣开圣宝情山主荆南府开圣宝情山主,僧问:“如何是开圣境?”师曰:“三乌引路。”曰:“如何是境中人?”师曰:

“二虎巡山。”

妙智光云禅师天台山妙智寺光云禅师,僧问:“如何是祖师西来意?”师曰:

“东篱黄菊。”曰:“意旨如何?”师曰:

“九月重阳。”谷隐聪禅师法嗣金山昙颖禅师润州金山昙颖达观禅师,首谒大阳玄禅师,遂问:“洞山特设偏正君臣,意明何事?”阳曰:

“父母未生时事。”师曰:“如何体会?”阳曰:“夜半正明,天晓不露。”

师罔然。遂谒谷隐,举前话,隐曰:

“大阳不道不是,祇是口门窄,满口说未尽。老僧即不然。”师问:“如何是父母未生时事?”隐曰:“粪墼子。”

师曰:“如何是夜半正明,天晓不露?”隐曰:“牡丹花下睡猫儿。”师愈疑骇。一日普请,隐问:“今日运薪邪?”师曰:“然。”隐曰:“云门问:“僧人般柴柴般人?”

如何会?”师无对。隐曰:

“此事如人学书,点画可效者工,否者拙,盖未能忘法耳。当笔忘手,手忘心,乃可也。”师于是默契。良久曰:

“如石头云,执事元是迷,契理亦非悟。”隐曰:“汝以为药语,为病语?”

师曰:“是药语。”隐呵曰:

“汝以病为药,又安可哉?”师曰:“事如函得盖,理如箭直锋妙,宁有加者?而犹以为病,实未喻旨。”隐曰:

“妙至是,亦祇名理事。祖师意旨,智识所不能到,矧事理能尽乎?故世尊云:理障碍正见知,事障续诸生死。””

师恍如梦觉,曰:“如何受用?”隐曰:“语不离窠臼,安能出盖缠?”师叹曰:“才涉唇吻,便落意思。

尽是死门,终非活路。”住后,示众曰:“才涉唇吻,便落意思。尽是死门,俱非活路。直饶透脱,犹在沉沦。

莫教孤负平生,虚度此世。要得不孤负平生么?”拈拄杖卓一下,曰:“须是莫被拄杖瞒始得。看看拄杖子,穿过你诸人髑髅,跳入你鼻孔里去也。”又卓一下。僧问:

“经文最初两字是甚么字?”师曰:“以字。”曰:“有甚么交涉?”师曰:“八字。”曰:“好赚人!”师曰:“谤此经,故获罪如是。”问:

“一百二十斤铁枷,教阿谁担?”师曰:“老僧。”曰:“自作自受。”师曰:“苦!苦!”问:“和尚还曾念佛也无?”师曰:“不曾念佛。”

曰:“为甚么不念佛?”师曰:“怕污人口。”上堂,众集定,首座出礼拜。师曰:“好好问著。”座低头。问话次,师曰:

“今日不答话。”便归方丈。

上堂:“山僧门庭别,已改诸方辙。为文殊拔出眼里楔,教普贤休嚼口中铁,劝人放开髂﹝[枯驾切]﹞蛇手,与汝斫却系驴橛。”驻意拟思量,喝曰:“捏捏参。”上堂:“山僧平生,意好相扑,祇是无人搭对。

今日且共首座搭对。”卷起袈裟,下座索首座相扑。座才出,师曰:“平地上吃交。”便归方丈。

上堂:“三世诸佛是奴婢,一大藏教是涕唾。”良久曰:“且道三世诸佛是谁奴婢?”

乃将拂子画一画曰:“三世诸佛过这边,且道一大藏教是谁涕唾?”师乃自唾一唾。上堂:

“秤锤井底忽然浮,老鼠多年变作牛。慧空见了拍手笑,三脚猢狲差异猴。”

上堂:“五千教典,诸佛常谈。

八万尘劳,众生妙用,犹未是金刚眼睛在。如何是金刚眼睛?”良久曰:

“瞎。”上堂,大众集定,有僧才出礼拜,师曰:

“欲识佛性义,当观时节因缘。”僧便问:“如何是时节因缘?”师便下座。问:“如何是向去底人?”师曰:

“从归青嶂里,不出白云来。”曰:“如何是却来底人?”师曰:“自从游紫陌,谁肯隐青山?”问:“如何是夺人不夺境?”师曰:“家里已无回日信,路边空有望乡牌。”曰:“如何是夺境不夺人?”

师曰:

“沧海尽教枯到底,青山直得碾为尘。”曰:“如何是人境两俱夺?”师曰:

“天地尚空秦日月,山河不见汉君臣。”曰:

“如何是人境俱不夺?”师曰:“莺啭千林花满地,客游三月草侵天。”问:

“如何有和尚家风?”师曰:“伸手不见掌。”曰:

“忽遇仙陀客来,又作么生?”师曰:“对面千里。”问:“师唱谁家曲,宗风嗣阿谁?”师曰:“临济。”曰:

“恁么则谷隐的子也。”师曰:“德山。”问:“如何是长法身?”师曰:

“拄杖六尺。”曰:“如何是短法身?”师曰:“筭子三寸。”曰:“恁么则法身有二也。”师曰:“更有方圆在。”上堂:

“诸方钩又曲,饵又香,奔凑犹如蜂抱王。

因圣这里,钩又直,饵又无,犹如水底捺葫芦。”举拄杖作钓鱼势,曰:

“深水取鱼长信命,不曾将酒祭江神。”掷拄杖,下座。

洞庭慧月禅师苏州洞庭翠峰慧月禅师,僧问:“一花开五叶,结果自然成时如何?”师曰:“脱却笼头,卸却角驮。”

曰:“拶出虚空去,处处尽闻香。”师曰:“云愁闻鬼哭,雪压髑髅吟。”

问:“和尚未见谷隐时一句作么生道?”师曰:“步步登山远。”曰:“见后如何?”师曰:“驱驱信马蹄。”

仗锡修己禅师明州仗锡山修己禅师,与净山远公游。尝卓庵庐山佛手岩。

后至四明山心,独居十余载,虎豹为邻。尝曰:“羊肠鸟道无人到,寂寞云中一个人。”尔后道俗闻风而至,遂成禅林。僧问:

“如何是无缝塔?”师曰:“四棱著地。”曰:“如何是塔中人?”师曰:

“高枕无忧。”问:“如何是祖师西来意?”师曰:

“舶船过海,赤脚回乡。”大乘德遵禅师唐州大乘山德遵禅师,问谷隐曰:“古人索火,意旨如何?”

曰:“任他灭。”师曰:“灭后如何?”曰:

“初三十一。”师曰:“恁么则好时节也。”曰:“汝见甚么道理?”师曰:

“今日一场困。”隐便打。师乃有颂曰:

“索火之机实快哉,藏锋妙用少人猜。要会我师亲的旨,红炉火尽不添柴。”

僧问:

“世界圆融一句,请师道。”师曰:“团团七尺余。”问:“如何是祖师西来意?”师曰:“鼻大眼深。”上堂:

“上来又不问,下去又不疑。不知是不是,是即也大奇。”便下座。

竹园法显禅师荆南府竹园法显禅师,僧问:“如何是佛?”师曰:“好手画不成。”问:“如何是道?”师曰:

“交横十字。”曰:“如何是道中人?”师曰:“往往不相识。”永福延照禅师彭州永福院延照禅师,僧问:“如何是彭州境?”师曰:“人马合杂。”僧以手作拽弓势,师拈棒。

僧拟议,师便打。

景清居素禅师安吉州景清院居素禅师,僧问:“即此见闻非见闻,为甚么法身有三种病,二种光?”师曰:“填凹就缺。”问:“承和尚有言,寰中天子,塞外将军令,如何是塞外将军令?”师曰:“揭。”曰:“其中事如何?”

师曰:“蹴。”曰:“莫便是和尚为人处也无?”师弹指一下。问:“远远投师,乞师一接。”师曰:

“新罗人打鼓。”曰:“如何领会?”师曰:“舶主未曾逢。”问:“如何是末上一句?”师曰:“金刚树下。”曰:

“如何是末后一句?”师曰:“拘尸城边。”曰:“向上更有事也无?”师曰:“有。”曰:“如何是向上事?”师曰:

“波旬拊掌呵呵笑,迦叶抬头不识人。”

仁寿嗣珍禅师处州仁寿嗣珍禅师,僧问:“知师已得禅中旨,当阳一句为谁宣?”师曰:“土鸡瓦犬。”曰:

“如何领会?”师曰:“门前不与山童扫,任意松钗满路岐。”上堂:“明明无悟,有法即迷。日上无云,丽天普照。

眼中无翳,空本无花。无智人前,不得错举。参!”

云门显钦禅师越州云门显钦禅师,上堂,良久曰:“好个话头,若到诸方,不得错举。”便下座。

永庆光普禅师果州永庆光普禅师,初问谷隐:“古人道,来日大悲院里有斋。

意旨如何?”曰:

“日出隈阳坐,天寒不举头。”师入室次,隐曰:“适来因缘汝作么生会?”

师曰:“会则途中受用,不会则世谛流布。”曰:

“未在更道。”师拂袖便出。住后,僧问:“如何是佛法大意?”师曰:

“蜀地用镔铁。”

驸马李遵勖居士驸马都尉李遵勖居士,谒谷隐,问出家事。隐以崔赵公问径山公案答之。

公于言下大悟,作偈曰:“学道须是铁汉,著手心头便判。直趣无上菩提,一切是非莫管。”公一日举坚上座送别,公问:

“近离上党,得届中都,方接尘谈,遽回虎锡。指云屏之翠峤,访雪岭之清流。

未审此处彼处,的的事作么生?”座曰:“利剑拂开天地静,霜刀才举斗牛寒。”公曰:“恰值今日耳聩。”座曰:“一箭落双雕。”公曰:

“上座为甚么著草鞋睡?”座以衣袖一拂,公低头曰:“今日可谓降伏也。”

座曰:“普化出僧堂。”

公临终时,膈胃躁热,有尼道坚谓曰:“众生见劫尽,大火所烧时,都尉切宜照管主人公。”公曰:

“大师与我煎一服药来。”坚无语。公曰:“这师姑药也不会煎得。”公与慈明问答罢,泊然而终。语见慈明传中。

英公夏竦居士英公夏竦居士,字子乔。自契机于谷隐,日与老衲游。偶上蓝溥禅师至,公问:

“百骸溃散时,那个是长老自家底?”蓝曰:“前月二十离蔪阳。”公休去。

蓝却问:“百骸溃散时,那个是相公自家底?”

公便喝。蓝曰:“喝则不无,毕竟那个是相公自家底?”公对以偈曰:“休认风前第一机,太虚何处著思惟。山僧若要通消息,万里无云月上时。”蓝曰:“也是弄精魂。”广慧琏禅师法嗣华严道隆禅师东京华严道隆禅师,初参石门彻和尚,问曰:

“古者道,但得随处安闲,自然合他古辙。

虽有此语,疑心未歇时如何?”门曰:“知有乃可随处安闲。如人在州县住,或闻或见,千奇百怪,他总将作寻当。

不知有而安闲,如人在村落住,有少声色则惊怪传说。”师于言下有省。

门尽授其洞上厥旨,后为广慧嗣。一日,福严承和尚问曰:“禅师亲见石门,如何却嗣广慧?”师曰:

“我见广慧,渠欲剃发,使我擎凳子来。慧曰:“道者,我有凳子诗听取。”

乃曰:“放下便平稳。”我时便肯伊。因叙在石门处所得。广慧曰:

“石门所示,如百味珍羞,祇是饱人不得。””师至和初游京,客景德寺,日纵观都市,归常二鼓。

一夕不得入,卧于门之下。仁宗皇帝梦至寺门,见龙蟠地,惊觉。

中夜遣中使视之,睹师热睡鼻鼾,撼之惊矍,问名归奏。帝闻名道隆,乃喜曰:“吉徵也。”明日召至便殿,问宗旨。师奏对详允,帝大悦。

后以偈句相酬唱,络绎于道,或入对留宿禁中,礼遇特厚,赐号应制明悟禅师。

皇佑间,诏大觉琏禅师于化成殿演法,召师问话,机锋迅捷,帝大悦,侍卫皆山呼。师即奏疏举琏自代,禁林待问,秘殿谭禅,乞归庐山。

帝览表不允。有旨:于曹门外建精舍延师,赐号华严禅院。开堂,僧问:

“如何是道?”师曰:

“高高低低。”曰:“如何是道中人?”师曰:“脚瘦草鞋宽。”师年八十余,示寂于盛暑。安坐七日,手足柔和。

全身塔于寺之东。

慧力慧南禅师临江军慧力慧南禅师,僧问:“师唱谁家曲,宗风嗣阿谁?”

师曰:

“铁牛不吃栏边草,直上须弥顶上眠。”曰:“恁么则昔日汝阳亲得旨,临江今日大敷扬。”师曰:“礼拜了退。”问:“如何是佛?”师曰:“头大尾小。”曰:“未晓玄言,乞师再指。”师曰:“眉长三尺二。”曰:

“恁么则人人皆顶戴,见者尽攒眉。”

师长嘘一声,僧拍一拍便礼拜。师曰:“一任跳。”

广慧德宣禅师汝州广慧德宣禅师,僧问:“祖祖相传传祖印,师今得法嗣何人?”师曰:“仲氏吹埙,伯氏吹篪。”曰:

“恁么则广慧的子,首山亲孙也。”师曰:“椽里坐地,不打阇黎。”

文公杨亿居士文公杨亿居士,字大年。幼举神婴,及壮负才名而未知有佛。

一日过同僚,见读金刚经,笑且罪之,彼读自若。公疑之曰:“是岂出孔孟之右乎?何佞甚!”因阅数板,懵然始少敬信。

后会翰林李公维,勉令参问。及由秘书监出守汝州,首谒广慧。慧接见,公便问:“布鼓当轩击,谁是知音者?”慧曰:

“来风深辨。”公曰:“恁么则禅客相逢祇弹指也。”慧曰:“君子何入。”

公应“喏喏。”慧曰:

“草贼大败。”夜语次,慧曰:“秘监曾与甚人道话来?”公曰:“某曾问云岩谅监寺:“两个大虫相咬时如何?”

谅曰:“一合相。”某曰:“我祇管看。”未审恁么道还得么?”慧曰:

“这里即不然。”公曰:

“请和尚别一转语。”慧以手作拽鼻势,曰:“这畜生更跳在。”公于言下脱然无疑。有偈曰:“八角磨盘空里走,金毛师子变作狗。拟欲将身北斗藏,应须合掌南辰后。”

复抒其师承密证,寄李翰林曰:

“病夫夙以顽蠢,获受奖顾。预闻南宗之旨,久陪上国之游。动静咨询,周旋策发,俾其刳心之有诣,墙面之无惭者,诚出于席间床下矣。

矧又故安公大师每垂诱导,自双林灭影,只履西归,中心浩然,罔知所止。

仍岁沈痾,神虑迷恍,殆及小间,再辨方位。

又得云门谅公大士见顾蓬蒿,谅之旨趣,正与安公同辙,并自庐山云居归宗而来,皆是法眼之流裔。

去年假守兹郡,适会广慧禅伯,实承嗣南院念,念嗣风穴,穴嗣先南院,南院嗣兴化,兴化嗣临济,临济嗣黄檗,黄檗嗣百丈,丈嗣马祖,祖出让和尚,让即曹溪之长谪也。

斋中务简,退食之暇,或坐邀而至,或命驾从之。请扣无方,蒙滞顿释。半岁之后,旷然弗疑。

如忘忽记,如睡忽觉。平昔碍膺之物,嚗然自落。积劫未明之事,廓尔现前。

固亦决择之洞分,应接之无蹇矣。

重念先德,率多参寻。

如雪峰九上洞山,三到投子,遂嗣德山;临济得法于大愚,终承黄檗;云岩多蒙道吾训诱,乃为药山之子;丹霞亲承马祖印可,而终作石头之裔。在古多有,于理无嫌。病夫今继绍之缘,实属于广慧;而提激之自,良出于鳌峰也。欣幸!欣幸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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