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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灯会元卷八(第一部分)原文在线阅读
五灯会元 2021-02-01 04:58:37 182 0

青原下七世瑞岩彦禅师法嗣南岳横龙和尚南岳横龙和尚,初住金轮。僧问:

“如何是金轮第一句?”师曰:“钝汉。”问:“如何是金轮一只箭?”

师曰:“过也。”问:“如何是祖师灯?”师曰:“八风吹不灭。”曰:

“恁么则暗冥不生也。”师曰:

“白日没闲人。”

瑞峰神禄禅师温州瑞峰院神禄禅师,福州人也。久为瑞岩侍者,后开山创院,学侣依附。师有偈曰:

“萧然独处意沉吟,谁信无弦发妙音。终日法堂唯静坐,更无人问本来心。”

时有朋彦上座问曰:“如何是本来心?”

师召朋彦,彦应诺。师曰:“与老僧点茶来。”彦于是信入。

玄泉彦禅师法嗣黄龙诲机禅师鄂州黄龙山诲机超慧禅师,清河张氏子。初参岩头,问:“如何是祖师西来意?”头曰:

“你还解救粢么?”师曰:“解。”头曰:“且救粢去。”后到玄泉,问:

“如何是祖师西来意?”泉拈起一茎皂角曰:“会么?”  师曰:“不会。”泉放下皂角,作洗衣势。师便礼拜曰:“信知佛法无别。”

泉曰:“你见甚么道理?”师曰:  “某甲曾问岩头,头曰:“你还解救粢么?”救粢也祇是解粘。和尚提起皂角,亦是解粘,所以道无别。”

泉呵呵大笑,师遂有省。住后,僧问:“不问祖佛边事,如何是平常之事?”

师曰:“我住山得十五年也。”  问:“如何是和尚家风?”师曰:“琉璃钵盂无底。”问:“如何是君王剑?”师曰:“不伤万类。”曰:

“佩者如何?”师曰:“血溅梵天。”曰:“大好不伤万类。”师便打。问:

“佛在日为众生说法,佛灭后有人说法否?”

师曰:“惭愧佛。”问:“毛吞巨海,芥纳须弥,不是学人本分事。如何是学人本分事?”师曰:

“封了合盘市里揭。”问:“急切相投,请师通信。”师曰:“火烧裙带香。”问:“如何是大疑底人?”师曰:

“对坐盘中弓落盏。”曰:“如何是不疑底人?”师曰:“再坐盘中弓落盏。”问:“风恬浪静时如何?”师曰:

“百尺竿头五两垂。”师将顺世,僧问:“百年后,钵囊子甚么人将去?”

师曰:“一任将去。”曰:“里面事如何?”师曰:

“线绽方知。”曰:“甚么人得?”师曰:“待海燕雷声,即向汝道。”言讫而寂。

洛京柏谷和尚洛京柏谷和尚,僧问:“普滋法雨时如何?”师曰:“有道传天位,不汲凤凰池。”问:  “九旬禁足三月事如何?”师曰:“不坠蜡人机。”

玄泉二世和尚怀州玄泉二世和校??剩骸按乔罾砭∈比绾危俊笔υ唬骸安?  入理,岂同尽。”问:  “妙有玄珠,如何取得?”师曰:“不似摩尼绝影艳,碧眼胡人岂能见?”  曰:“有口道不得时如何?”师曰:

“三寸不能齐鼓韵,哑人解唱木人歌。”

妙胜玄密禅师潞府妙胜玄密禅师,僧问:“四山相逼时如何?”师曰:“红日不垂影,暗地莫知音。”曰:“学人不会”

师曰:“鹤透群峰,何伸向背?”问:“雪峰一曲千人唱,月里挑灯谁最明?”师曰:  “无音和不齐,明暗岂能收!”  罗山闲禅师法嗣明招德谦禅师婺州明招德谦禅师,受罗山印记,靡滞于一隅,泪扬玄旨,诸老宿皆畏其敏捷,后学鲜敢当其锋者。

尝到招庆,指壁画问僧:“那个是甚么神?”曰:“护法善神。”师曰:

“会昌沙汰时,向甚么处去来?”

僧无对。师令僧问演侍者,演曰:“汝甚么劫中遭此难来?”僧回举似师,师曰:

“直饶演上座,他后聚一千众,有甚么用处?”僧礼拜,请别语。师曰:

“甚么处去也!”次到坦长老处,坦曰:

“夫参学,一人所在亦须到,半人所在亦须到。”师便问:“一人所在即不问,作么生是半人所在?”坦无对。后令小师问师,师曰:

“汝欲识半人所在么,也祇是弄泥团汉。”清八路举仰山插锹话问师:“古人意在叉手处,插锹处?”

师召清,清应诺。师曰:“还梦见仰山么?”清曰:“不要上座下语,祇要商量。”师曰:

“若要商量,堂头自有一千五百人老师在。”又到双岩,岩请吃茶次,曰:  “某甲致一问,若道得,便舍院与阇黎住。

若道不得,即不舍院。”遂举金刚经云:“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,皆从此经出,且道此经是何人说?”

师曰:“说与不说,拈向这边著。祇如和尚,决定唤甚么作此经?”岩无对。

师又曰:

“一切贤圣,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,则以无为法为极则,凭何而有差别?祇如差别,是过不是过?若是过,一切贤圣悉皆是过。

若不是过,决定唤甚么作差别?”岩亦无语。师曰:“噫!雪峰道底。”师访保宁,于中路相遇,便问:

“兄是道伴中人?”乃点鼻头曰:“这个碍塞我不彻,与我拈却少时得么?”

宁曰:“和尚有来多少时?”师曰:

“噫!洎赚我踏破一緉草鞋。”便回国泰代曰:“非但某甲,诸佛亦不柰何!”师曰:“因甚么以己方人?”  师在婺州智者寺,居第一座,寻常不受净水。主事嗔曰:“上座不识触净,为甚么不受净水?”

师跳下床,提起净瓶曰:“这个是触是净?”事无语,师乃扑破。

自尔道声遐播,众请居明招山开法,四来禅者盈于堂室。上堂:“金锋敌胜,罕遇知音。同死同生,万中无一。寻言逐句,其数河沙。举古举今,灭胡种族。

向上一路,啐啄犹乖。儒士相逢,握鞭回首。沙门所见,诚实苦哉。抛却真金,随队撮土。

报诸稚子,莫谩波波。解得他玄,犹兼瓦砾。不如一掷,腾过太虚。祇者灵锋,阿谁敢近?任君来箭,方称丈夫。

拟欲吞声,不消一攫。”僧问:“师子未出窟时如何?”师曰:“俊鹞趁不及。”曰:“出窟后如何?”师曰:

“万里正纷纷。”曰:“欲出不出时如何?”师曰:“崄。”曰:“向去事如何?”师曰:“劄。”问:  “如何是透法身外一句子?”师曰:“北斗后翻身。”问:“十二时中如何趣向?”师曰:“抛向金刚地上著。”问:

“文殊与维摩对谭何事?”师曰:“葛巾纱帽,已拈向这边著也。”问:

“如何是和尚家风?”师曰:“咬得著是好手。”问:  “放鹤出笼和烟去时如何?”师曰:“争柰头上一点何!”问:“无烟之火,是甚么人向得?”师曰:“不惜眉毛底。”曰:

“和尚还向得么?”师曰:“汝道我有多少茎眉毛在?”

新到参,才上法堂,师举拂子却掷下,其僧珍重,便下去。师曰:“作家!  作家!”问:“全身佩剑时如何?”师曰:“忽遇正恁么时又作么生?”僧无对。

一日天寒,上堂,众才集,师曰:“风头稍硬,不是汝安身立命处,且归暖室商量。”

便归方丈,大众随至立定。师又曰:“才到暖室,便见瞌睡。”以拄丈一时趁下。师问国泰:  “古人道俱胝趁念三行咒,便得名超一切人。作么生与他拈却三行咒,便得名超一切人?”泰竖起一指。师曰:

“不因今日,争识得瓜洲客。”师有师叔在廨院不安,附书来问曰:

“某甲有此大病,如今正受疼痛,一切处安置伊不得,还有人救得么?”师回信曰:“顶门上中此金刚箭,透过那边去也。”会下有僧去,住庵一年后却来,礼拜曰:

“古人道三日不相见,莫作旧时看。”师拨开胸曰:“汝道我有几茎盖胆毛?”僧无对。师却问:

“汝甚么时离庵?”曰:“今朝。”师曰:“来时折脚铛子,分付与阿谁?”

僧又无语。师乃喝出。问:

“承师有言,我住明招顶,兴传古佛心。如何是明招顶?”师曰:“换却眼。”曰:“如何是古佛心?”师曰:“汝还气急么?”问:

“学人拏云浪,上来请师展钵。”师曰:“拶破汝顶。”曰:“也须仙陀去。”师便打,趁出。师有颂示众曰:

“明招一拍和人稀,此是真宗上妙机。石火瞥然何处去,朝生之子合应知。”

临迁化,上堂告众,嘱付讫,僧问:“和尚百年后向甚么处去?”师抬起一足曰:“足下看取。”中夜问侍者:

“昔日灵山会上,释迦如来展开双足,放百宝光。”遂展足曰:“吾今放多少?”者曰:“昔日世尊,今宵和尚。”师以手拨眉曰:

“莫孤负么?”乃说偈曰:“蓦刀丛里逞全威,汝等诸人善护持。火里铁牛生犊子,临歧谁解凑吾机?”

偈毕,端坐而逝,塔院存焉。

大宁隐微禅师洪州大宁院隐微觉寂禅师,豫章新淦杨氏子。诞夕有光明贯室。  年七岁,依本邑石头院道坚禅师出家受具,历参宗匠。至罗山,山导以“师子在窟出窟”之要,因而省悟。

后回江表,会龙泉宰李孟俊请居十善道场,阐扬宗旨。上堂:“还有腾空底么?出来!”众无出者。师说偈曰:

“腾空正是时,应须眨上眉。从兹出伦去,莫待白头儿。”僧问:“如何是十善桥?”师曰:“险。”曰:“过者如何?”师曰:“丧。”问:

“资福和尚迁化向甚么处去?”师曰:“草鞋破。”问:“如何是黄梅一句?”师曰:“即今作么生?”曰:  “如何通信?”师曰:“九江路绝。”问:“初心后学,如何是学?”师曰:  “头戴天。”曰:“毕竟如何?”师曰:

“脚踏地。”问:“如何是法王剑?”师曰:“露。”曰:“还杀人也无?”

师曰:“作么!”问:“如何是龙泉剑?”师曰:

“不出匣。”曰:“便请出匣。”师曰:“星辰失位。”问:“国界安宁,为甚么珠不现?”师曰:“落在甚么处?”  华光院范禅师衡州华光范禅师,僧问:“灵台不立,还有出身处也无?”师曰:“有。”曰:“如何是出身处?”师曰:  “出。”问:“如何是西来意?”师曰:“道。”问:“如何是佛法大意?”

师曰:“验。”问:

“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?”师曰:“自由自在。”曰:“见后如何?”师曰:

“自由自在。”问:“如何是佛法中事。”师曰:“了。”

罗山绍孜禅师福州罗山绍孜禅师,上堂,有数僧争出问话。师曰:“但一齐出来问,待老僧一齐与汝答。”僧便问:  “学人一齐问,请师一齐答。”师曰:“得。”问:“学人乍入丛林,祖师的的意,请师直指。”师曰:“好。”

西川定慧禅师西川定慧禅师,初参罗山,山问:“甚么处来?”师曰:“远离西蜀,近发开元。”却近前问:

“即今事作么生?”山揖曰:“吃茶去。”师拟议,山曰:“秋气稍热去。”

师出至法堂,叹曰:

“我在西蜀峨嵋山脚下拾得一只蓬蒿箭,拟拨乱天下,今日打罗山寨,弓折箭尽也。休!休!”乃下参众。山来日上堂,师出问:

“豁开户牖,当轩者谁?”山便喝。师无语。山曰:“毛羽未备,且去。”

师因而抠衣,久承印记。

后谒台州胜光,光坐次,师直入身边,叉手而立。光问:“甚处来?”师曰:

“犹待答话在。”便出。

光拈得拂子,趁至僧堂前,见师乃提起拂子曰:“阇黎唤这个作甚么?”师曰:“敢死喘气。”光低头归方丈。

白云令弇禅师建州白云令弇禅师,上堂:“遣往先生门,谁云对丧主。珍重!”僧问:“已事未明,以何为验?”师曰:

“木镜照素容。”曰:“验后如何?”师曰:“不争多。”问:“三台有请,四众临筵。既处当仁,请师一唱。”  师曰:“要唱也不难。”曰:“便请。”师曰:“夜静水寒鱼不食,满船空载月明归。”  天竺义澄禅师虔州天竺义澄常真禅师,在罗山数载。后因山示疾,师问:  “百年后忽有人问,和尚以何指示?”

山乃放身便倒。师从此契悟,即礼谢。住后,僧问:“如何是佛法大意?”

师曰:“寒暑相催。”

清平惟旷禅师吉州清平惟旷真寂禅师,上堂:“不动神情,便有轮赢之意。

还有么,出来。”时有僧出礼拜,师曰:

“不是作家。”便归方丈。问:“如何是第一句?”师曰:“要头将取去!”

问:“如何是活人剑?”师曰:

“会么?”曰:“如何是杀人刀?”师叱之。问:“如何是师子儿?”师曰:  “毛头排宇宙。”  金柱义昭禅师婺州金柱山义昭禅师,僧问:“如何是和尚家风?”师曰:  “开门作活计。”曰:“忽遇贼来,又作么生?”  师曰:“然。”新到参,师揭帘以手作除帽势。僧拟欲近前,师曰:“赚杀人!”因事有偈曰:

“虎头生角人难措,石火电光须密布。假饶烈士也应难,懵底那能解回互。”

潭州谷山和尚潭州谷山和尚,僧问:“省要处乞师一言。”师便起去。问:

“羺羊挂角时如何?”师曰:

“你向甚么处觅?”曰:“挂角后如何?”师曰:“走。”

道吾从盛禅师湖南道吾从盛禅师,初住龙回,僧问:“如何是觌面事?”师曰:“新罗国去也。”问:  “如何是龙回家风?”师曰:“纵横射直。”问:“穷子投师,乞师拯济。”

师曰:“莫是屈著汝么?”曰:“争柰穷何!”师曰:

“大有人见。”  罗山义因禅师福州罗山义因禅师,上堂良久曰:“若是宗师门下客,必不怪于罗山。珍重!”僧问:

“承古有言,自从认得曹溪路,了知生死不相关。曹溪路即不问,如何是罗山路?”师展两手,僧曰:

“恁么则一路得通,诸路亦然。”师曰:“甚么诸路!”僧近前叉手,师曰:

“灵鹤烟霄外,钝鸟不离窠。”问:  “教中道,顺法身万象俱寂,随智用万象齐生。如何是万象俱寂?”师曰:

“有甚么?”曰:“如何是万象齐生?”师曰:“绳床倚子。”

灌州灵岩和尚灌州灵岩和尚,僧问:“如何是道中宝?”师曰:“地倾东南,天高西北。”曰:“学人不会。”师曰:

“落照机前异。”师颂石巩接三平曰:“解擘当胸箭,因何祇半人?为从途路晓,所以不全身。”

吉州匡山和尚吉州匡山和尚,示徒颂曰:“匡山路,匡山路,岩崖崄峻人难措。

游人拟议隔千山,一句分明超佛祖。”白牛颂曰:“我有古坛真白牛,父子藏来经几秋。出门直往孤峰顶,回来暂跨虎溪头。”  兴圣重满禅师福州兴圣重满禅师,上堂:“觌面分付,不待文宣。对眼投机,唤作参玄。

上士若能如此,所以宗风不坠。”僧问:“如何是宗风不坠底句?”师曰:  “老僧不忍。”问:

“昔日灵山会里,今朝兴圣筵中,和尚亲传,如何举唱?”师曰:“欠汝一问。”

宝应清进禅师潭州宝应清进禅师,僧问:“如何是实相?”师曰:“没却汝。”问:“至理无言,如何通信?”师曰:

“千差万别。”曰:“得力处乞师指示。”师曰:“瞌睡汉。”

玄沙备禅师法嗣罗汉桂琛禅师漳州罗汉院桂琛禅师,常山李氏子。为童儿时,日一素食,出言有异。  既冠,亲事本府万岁寺无相大师,披削登戒,学毗尼。一日,为众升台,宣戒本布萨已,乃曰:“持戒但律身而已,非真解脱也。  依文作解,岂发圣智乎?”于是访南宗,初谒云居雪峰,参讯勤恪,然犹未有所见。

后造玄沙,一言启发,廓尔无惑。沙问:“三界唯心,汝作么生会?”师指倚子曰:“和尚唤这个作甚么?”曰:“倚子。”师曰:  “和尚不会三界唯心?”曰:“我唤这个作竹木,汝唤作甚么?”师曰:

“桂琛亦唤作竹木。”曰:  “尽大地觅一个会佛法底人不可得。”师自尔愈加激励。沙每因诱迪学者,流出诸三昧,皆命师为助发。

师虽处众韬晦,然声誉甚远。时漳牧王公建精舍曰地藏,请师开法。因插田次,见僧乃问:“从甚处来?”曰:“南州。”师曰:

“彼中佛法如何?”曰:“商量浩浩地。”师曰:“争如我这里,栽田博饭吃。”曰:“争柰三界何!”师曰:

“唤甚么作三界?”问僧“甚处来?”曰:“南方来。”师曰:“南方知识,有何言句示徒?”曰:

“彼中道,金屑虽贵,眼里著不得。”师曰:“我道须弥在汝眼里。”一日,同中塔侍玄沙,沙打中塔一棒曰:“就名就体。”

中塔不对。沙乃问师:“作么生会?”师曰:“这僧著一棒不知来处。”僧报曰:“保福已迁化也。”师曰:

“保福迁化,地藏入塔。”﹝僧问法眼:“古人意旨如何?”眼云:“苍天!

苍天!”

﹞后迁罗汉,大阐玄要。上堂:“宗门玄妙,为当祇恁么,也更别有奇特。

若别有奇特,汝且举将来看。若无,去,不可将两个字便当却宗乘也。何者?  两个字谓宗乘、教乘也。

汝才道著宗乘,便是宗乘;道著教乘,便是教乘。禅德,佛法宗乘,元来由汝口里安立名字,作取说取便是也。

斯须向这里说平说实,说圆说常。禅德,汝唤甚么作平实,把甚么作圆常?

傍家行脚,理须甄别,莫相埋没。

得些子声色名字,贮在心头,道我会解,善能拣辨。汝且会个甚么?拣个甚么?

记持得底是名字,拣辨得底是声色。若不是声色名字,汝又作么生记持拣辨?

风吹松树也是声,虾蟆老鸦叫也是声,何不那里听取拣择去!若那里有个意度模样,秪如老师口里,又有多少意度与上座?

莫错,即今声色摐摐地,为当相及不相及?若相及,即汝灵性金刚秘密应有坏灭去也。何以如此?

为声贯破汝耳,色穿破汝眼,因缘即塞却汝,幻妄走杀汝,声色体尔不可容也。若不相及,又甚么处得声色来,会么?相及不相及,试裁辨看。”

少间又道:“是圆常平实,甚么人恁么道,未是黄夷村里汉解恁么说。是他古圣,乖些子相助显发。  今时不识好恶,便安圆实,道我别有宗风玄妙,释迦佛无舌头,不如汝些子,便恁么点胸。  若论杀盗淫罪,虽重犹轻,尚有歇时。此个谤般若,瞎却众生眼,入阿鼻地狱吞铁丸莫将为等闲。  所以古人道,过在化主,不干汝事。珍重!”僧问:“如何是罗汉一句?”

师曰:“我若向汝道,便成两句也。”问:

“不会底人来,师还接否?”师曰:“谁是不会者?”曰:“适来道了也。”  师曰:“莫自屈么?”保福僧到,师问:

“彼中佛法如何?”曰:“有时示众道:塞却你眼,教你觑不见。塞却你耳,教你听不闻。坐却你意,教你分别不得。”

师曰:“吾问你,不塞你眼,见个甚么?不塞你耳,闻个甚么?不坐你意,作么生分别?”﹝东禅齐云:  “那僧闻了忽然省去,更不他游。上座如今还会么?若不会,每日见个甚么?”﹞问:“以字不成,八字不是,未审是甚么字?”师曰:  “汝实不会那!”曰:“学人实不会。”师曰:“看取下头注脚。”问:

“如何是沙门正命食?”师曰:“吃得么?”  曰:“欲吃此食,作何方便?”师曰:“塞却你口。”问:“如何是罗汉家风?”师曰:“不向你道。”曰:

“为甚么不道?”师曰:“是我家风。”问:“如何是法王身?”师曰:  “汝今是甚么身?”曰:“恁么即无身也。”师曰:

“苦痛深。”上堂才坐,有二僧一时礼拜。师曰:“俱错。”问:“如何是扑不破底句?”师曰:“扑。”问:  “一佛出世普为群生,和尚今日为个甚么?”师曰:“甚么处遇一佛?”曰:

“恁么即学人罪过。”师曰:“谨退。”问:

“如何是诸圣玄旨?”师曰:“四楞塌地。”问:“大事未肯时如何?”师曰:“由汝。”问:“如何是十方眼?”

师曰:“眨上眉毛著。”请保福斋,令人传语曰:“请和尚慈悲降重。”福曰:“慈悲为阿谁?”师曰:  “和尚恁么道,浑是不慈悲。”玩月次,乃曰:“云动有,雨去有?”僧曰:

“不是云动是风动。”师曰:

“我道云亦不动,风亦不动。”曰:“和尚适来又道云动。”师曰:“阿谁罪过。”师见僧,举拂子曰:“还会么?”曰:  “谢和尚慈悲示学人。”师曰:“见我竖拂子,便道示学人,汝每日见山见水,可不示汝?”又见僧来,举拂子。

其僧赞叹礼拜,师曰:“见我竖拂子,便礼拜赞叹。那里扫地竖起扫帚,为甚么不赞叹?”问:

“承教有言,若见诸相非相,即见如来。如何是非相?”师曰:“灯笼子。”

问:“如何是出家?”师曰:“唤甚么作家?”问:

“僧甚处来?”曰:“秦州。”师曰:“将得甚么物来?”曰:“不将得物来。”师曰:“汝为甚么对众谩语?”其僧无对。

师却问:“秦州岂不是出莺鹉?”曰:“莺鹉出在陇西。”师曰:“也不较多。”问:“僧甚处来?”曰:“报恩。”

师曰:“何不且在彼中。”曰:“僧家不定。”师曰:“既是僧家,为甚么不定?”僧无对。﹝玄觉代云:“谢和尚顾问。”

﹞王太傅上雪峰施众僧衣,时从弇上座不在,师弟代上名受衣。弇归,弟曰:

“某甲为师兄上名了。”

弇曰:“汝道我名甚么?”弟无对。师代云:“师兄得恁么贪。”又曰:

“甚么处是贪处?”又代云:“两度上名。”

﹝云居锡云:“甚么处是弇上座两度上名处?”﹞师与长庆、保福入州,见牡丹障子。保福曰:“好一朵牡丹花。”长庆曰:

“莫眼花。”师曰:“可惜许一朵花。”﹝玄觉云:“三尊宿语还有亲疏也无?祇如罗汉恁么道,落在甚么处?”﹞问僧:

“汝在招庆有甚么异闻底事?试举看。”曰:“不敢错举。”师曰:“真实底事作么生举?”曰:“和尚因甚么如此?”

师曰:“汝话堕也。”众僧晚参,闻角声,师曰:“罗汉三日一度上堂,王太傅二时相助。”问:

“如何是学人本来心?”师曰:“是你本来心。”问:“师居宝座,说法度人,未审度甚么人?”师曰:

“汝也居宝座,度甚么人?”问:“镜里看形见不难,如何是镜?”师曰:

“还见形么?”问:“但得本,莫愁末,如何是末?”师曰:  “总有也。”师因疾,僧问:“和尚尊候较否?”师以杖拄地曰:“汝道这个还痛否?”曰:“和尚问阿谁?”师曰:

“问汝。”曰:“还痛否?”师曰:“元来共我作道理。”

天成三年秋,复届闽城旧止,遍游近城梵宇已,乃示寂。茶毗收舍利,建塔于院之西隅,谥真应禅师。

天龙重机禅师杭州天龙寺重机明真禅师,台州人也。得法玄沙,复回浙中。

钱武肃王请出世开法。上堂:

“若直举宗风,独唱本分事,便同于顽石。若言绝凡圣消息,无大地山河,尽十方世界,都是一只眼。

此乃事不获已,恁么道还会么?若更不会,听取一颂:盲聋瘖哑是仙陀,满眼时人不柰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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