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尝与南泉同行,后忽一日相别,煎茶次,南泉问曰:“从来与师兄商量语句,彼此已知。
此后或有人问,毕竟事作么生?”师曰:“这一片地大好卓庵。”泉曰: “卓庵且置,毕竟事作么生?”
师乃打翻茶铫,便起。泉曰:“师兄吃茶了。普愿未吃茶。”师曰:“作这个语话,滴水也难销。”僧问:
“此事久远,又如何用心?”师曰:“牛皮鞔露柱,露柱啾啾叫。凡耳听不闻,诸圣呵呵笑。”师因官人来,乃拈起帽子两带曰: “还会么?”曰:“不会。”师曰:“莫怪老僧头风,不卸帽子。”师入园取菜次,乃画圆相,围却一株。语众曰:
“辄不得动著这个。”众不敢动。少顷,师复来,见菜犹在,便以棒趁众僧曰:
“这一队汉,无一个有智慧底。”师问:“新到甚么处来?”曰:“凤翔来。”师曰:“还将得那个来否?”曰:“将得来。”师曰:“在甚么处?” 僧以手从顶擎捧呈之。师即举手作接势,抛向背后。僧无语。师曰:“这野狐儿。”
师铲草次,有讲僧来参,忽有一蛇过,师以鉏断之。僧曰:“久向归宗,元来是个行沙门。”师曰: “你,我?”曰:“如何是?”师竖起鉏头。曰:“如何是细?”师作斩蛇势。曰:“与么,则依而行之。”
师曰:“依而行之且置,你甚处见我斩蛇?”僧无对。云岩来参,师作挽弓势。岩良久,作拔剑势。师曰:
“来太迟生!”
上堂:“吾今欲说禅,诸子总近前。”大众近前,师曰:“汝听观音行,善应诸方所。”问:
“如何是观音行?”师乃弹指曰:“诸人还闻否?”曰:“闻。”师曰: “一队汉向这里觅甚么?”以棒趁出,大笑归方丈。
僧辞,师问:“甚么处去?”曰:“诸方学五味禅去。”师曰:“诸方有五味禅,我这里秖有一味禅。”曰:
“如何是一味禅?”师便打。僧曰:“会也!会也!”师曰:“道!道!”
僧拟开口,师又打。僧后到黄檗,举前话。
檗上堂曰:“马大师出八十四员善知识,问著个个屙漉漉地,秖有归宗较些子。”江州剌史李问: “教中所言:须弥纳芥子,即不疑。芥子纳须弥,莫是妄谭否?”师曰:
“人传使君读万卷书籍,还是否?”
曰:“然。”师曰:“摩顶至踵如椰子大,万卷书向何处著?”李俛首而已。
李异日又问:
“一大藏教,明得个甚么边事?”师举拳示之,曰:“还会么?”曰:“不会。”师曰:“这个措大,拳头也不识。”曰:“请师指示。” 师曰:“遇人即途中授与,不遇即世谛流布。”
师以目有重瞳,遂将药手按摩,以致两目俱赤,世号赤眼归宗焉。后示灭,谥至真禅师。
大梅法常禅师明州大梅山法常禅师者,襄阳人也。姓郑氏。幼岁从师于荆州玉泉寺。初参大寂,问:
“如何是佛?”寂曰:“即心是佛。”师即大悟,遂之四明梅子真旧隐缚茆燕处。
唐贞元中,盐官会下有僧,因采拄杖,迷路至庵所。问:“和尚在此多少时?”师曰:“秖见四山青又黄。”又问:“出山路向甚么处去?”师曰: “随流去。”僧归举似盐官,官曰:“我在江西时曾见一僧,自后不知消息,莫是此僧否?”遂令僧去招之。 师答以偈曰:“摧残枯木倚寒林,几度逢春不变心。樵客遇之犹不顾,郢人那得苦追寻。
一池荷叶衣无尽,数树松花食有余。刚被世人知住处,又移茅舍入深居。”
大寂闻师住山,乃令僧问:
“和尚见马大师得个甚么,便住此山?”师曰:“大师向我道:即心是佛。
我便向这里住。”僧曰:“大师近日佛法又别。”
师曰:“作么生?”曰:“又道:非心非佛。”师曰:“这老汉惑乱人,未有了日。
任他非心非佛,我秖管即心即佛。”其僧回举似马祖,祖曰:“梅子熟也!”
﹝僧问禾山:“大梅恁么道,意作么生?”禾山云:“真师子儿。”
﹞庞居士闻之,欲验师实,特去相访。才相见,士便问:“人向大梅,未审梅子熟也未?”师曰:“熟也。你向甚么处下口?”
士曰:“百杂碎。”师伸手曰:“还我核子来。”士无语。自此学者渐臻,师道弥著。
上堂:“汝等诸人,各自回心达本,莫逐其末。但得其本,其末自至。若欲识本,唯了自心。
此心元是一切世间、
出世间法根本,故心生种种法生,心灭种种法灭。
心且不附一切善恶而生,万法本自如如。”问:“如何是佛法大意?”师曰: “蒲花柳絮,竹针麻线。”夹山与定山同行,言话次,定山曰: “生死中无佛,即无生死。”夹山曰:“生死中有佛,即不迷生死。”互相不肯,同上山见师。夹山便举问:
“未审二人见处那个较亲?”师曰:“一亲一疏。”夹山复问:“那个亲?”
师曰:“且去,明日来。” 夹山明日再上问,师曰:“亲者不问,问者不亲。”﹝夹山住后自云:“当时失一只眼。” ﹞新罗僧参,师问:“发足甚处?”曰:“欲通来处,恐遭怪责。”师曰:
“不可无来处也。”曰:“新罗。”
师曰:“争怪得汝?”僧作礼,师曰:“是与
不是,知与不知,祇是新罗国里人。”忽一日谓其徒曰:
“来莫可抑,往莫可追。”从容间闻鼯鼠声,乃曰:“即此物,非他物。汝等诸人,善自护持,吾今逝矣。”言讫示灭。
永明寿禅师赞曰:“师初得道,即心是佛。最后示徒,物非他物。
穷万法源,彻千圣骨,真化不移,何妨出没。”
佛光如满禅师洛京佛光如满禅师,﹝曾住五台山金阁寺。唐顺宗问:“佛从何方来?灭向何方去? 既言常住世,佛今在何处?”师答曰:“佛从无为来,灭向无为去。法身等虚空,常住无心处。有念归
无念,有住归无住。
来为众生来,去为众生去。清净真如海,湛然体常住。智者善思惟,更勿生疑虑。”帝又问:
“佛向王宫生,灭向双林灭。住世四十九,又言无法说。山河与大海,天地及日月。时至皆归尽,谁言不生灭。
疑情犹若斯,智者善分别。”师答曰:“佛体本无为,迷情妄分别。法身等虚空,未曾有生灭。
有缘佛出世,
无缘佛入灭。处处化众生,犹如水中月。非常亦非断,非生亦非灭。生亦未曾生,灭亦未曾灭。
了见无心处,自然无法说。”帝闻大悦,益重
禅宗。
五泄灵默禅师婺州五泄山灵默禅师,毗陵人也。姓宣氏。初谒马祖,遂得披剃受具。后远谒石头,便问:
“一言相契即住,不契即去。”石头据坐,师便行,头随后召曰:“阇黎!”
师回首。头曰:“从生至死,祇是这个。
回头转脑作么?”师言下大悟,乃拗折拄杖而栖止焉。﹝洞山云:“堂时若不是五泄先师,大难承当。然虽如此,犹涉在途。”
长庆云:“险。”玄觉云:“那个是涉在途处。”有僧云:“为伊三寸途中荐得,所以在途。”玄觉云:“为复荐得自己,为复荐得三寸? 若是自己,为甚么成三寸?若是三寸,为甚么悟去?且道洞山意作么生?莫乱说,子细好。”﹞唐贞元初,住白沙道场,复居五泄。 僧问:“何物大于天地?”师曰:“无人识得伊。”曰:“还可雕琢也无?”
师曰:“汝试下手看。”问:
“此个门中,始终事如何?”师曰:“汝道目前底成来得多少时也?”曰: “学人不会。”师曰:“我此间无汝问底。”曰:
“和尚岂无接人处?”师曰:“待汝求接我即接。”曰:“便请和尚接。”
师曰:“汝少欠个甚么?”问:
“如何得无心去?”师曰:“倾山覆海晏然静,地动安眠岂采伊。” 元和十三年三月二十三日,沐浴焚香端坐,告众曰:“法身圆寂,示有去来。
千圣同源,万灵归一。吾今沤散,胡假兴哀。无自劳神,须存正念。
若遵此命,真报吾恩。傥固违言,非吾之子。”时有僧问:“和尚向甚么处去?”师曰:“无处去。”曰:
“某甲何不见?”师曰:“非眼所睹。”﹝洞山云:“作家。”﹞言毕,奄然顺化。
盘山宝积禅师幽州盘山宝积禅师,因于市肆行,见一客人买猪肉,语屠家曰:
“精底割一斤来!”
屠家放下刀,叉手曰:“长史!那个不是精底?”师于此有省。又一日出门,见人舁丧,歌郎振铃云:
“红轮决定沉西去,未委魂灵往那方?”幕下孝子哭曰:“哀哀!”师忽身心踊跃,归举似马祖,祖印可之。住后,僧问:
“如何是道?”师便咄!僧曰:“学人未领旨。”师曰:“去!”
上堂:“心若无事,万法不生。意绝玄机,纤尘何立?道本无体,因体而立名。
道本无名,因名而得号。若言即心即佛,今时未入玄微。若言非心非佛,犹是指踪极则。向上一路,千圣不传。
学者劳形,如猿捉影。”
上堂:“夫大道无中,复谁先后。长空绝际,何用称量?空既如斯,道复何说?” 上堂:“夫心月孤圆,光吞万象。光非照境,境亦非存。光境俱亡,复是何物?
禅德譬如掷剑挥空,莫论及之不及,斯乃空轮无迹,剑刃无亏。若能如是,心心无知。全心即佛,全佛即人。
人佛无异,始为道矣。”
上堂:“禅德,可中学道,似地擎山,不知山之孤峻,如石含玉,不知玉之无瑕。若如此者,是名
出家。
故
导师云:“法本不相碍,三际亦复然。无为无事人,犹是金锁难。”所以灵源独耀,道绝无生。 大智非明,真空无迹。真如凡圣,皆是梦言。佛及涅槃,并为增语。禅德直须自看,无人替代。”
上堂:“三界无法,何处求心?四大本空,佛依何住?璿玑不动,寂尔无言。
觌面相呈,更无余事。
珍重!”师将顺世,告众曰:“有人邈得吾真否?”众将所写真呈,皆不契师意。普化出曰:“某甲邈得”。 师曰:“何不呈似老僧。”化乃打筋斗而出。师曰:“这汉向后掣风狂去在!”师乃奄化,谥凝寂大师。
麻谷宝彻禅师蒲州麻谷山宝彻禅师,侍马祖行次,问:“如何是大槃?”祖曰:“急。”师曰:“急个甚么?”祖曰:
“看水。”师使扇次,僧问:“风性常住,无处不周,和尚为甚么却摇扇?” 师曰:
“你秖知风性常住,且不知无处不周。”曰:“作么生是无处不周底道理?” 师却摇扇。僧作礼。师曰:
“无用处师僧,著得一千个,有甚么益?”问僧:“甚处来?”僧不审。师又问:“甚处来?”僧珍重!师下床擒住曰:“这个师僧!
问著便作佛法祇对。”曰:“大似无眼师。”放手曰:“放汝命,通汝气。”
僧作礼,师欲扭住,僧拂袖便行。师曰:
“休将三岁竹,拟比万年松。”师同南泉二三人去谒径山,路逢一婆。乃问:
“径山路向甚处去?”婆曰:
“蓦直去。”师曰:“前头水深过得否?”婆曰:“不湿脚。”师又问:
“上岸稻得与么好,下岸稻得与么怯。”婆曰:
“被螃蟹吃却也。”师曰:“禾好香。”婆曰:“没气息。”师又问:“婆住在甚处?”婆曰:“祇在这里。”
三人至店,婆煎茶一瓶,携盏三只至,谓曰:“和尚有
神通者即吃茶。”三人相顾间,婆曰:
“看老朽自逞神通去也。”于是拈盏倾茶便行。僧问:“如何是佛法大意?”
师默然。僧又问石霜:“此意如何?”霜曰:
“主人擎拳带累,阇黎拖泥涉水。”
东寺如会禅师湖南东寺如会禅师,始兴曲江人也。初谒径山,后参大寂。
学徒既众,僧堂床榻为之陷折,时称“折床会”也。自大寂去世,师常患门徒以“即心即佛”之谭诵亿不已,且谓:
“佛于何住,而曰即心;心如画师,而云即佛。”遂示众曰:“心不是佛,智不是道。剑去远矣,尔方刻舟。”时号东寺为禅窟焉。
相国崔公群出为湖南观察使,见师问曰:“师以何得?”师曰:“见性得。”
师方病眼,公讥曰: “既云见性,其奈眼何!”师曰:“见性非眼,眼病何害!”公稽首谢之。 ﹝法眼别云:“是相公眼。”﹞公见鸟雀于佛头上放粪,乃问:
“鸟雀还有佛性也无?”师曰:“有。”公曰:“为甚么向佛头上放粪?”
师曰:“是伊为甚么不向鹞子头上放?”
仰山参,师问:“汝是甚处人?”仰曰:“广南人。”师曰:“我闻广南有镇海明珠,是否?”仰曰:“是。”师曰:
“此珠如何?”仰曰:“黑月即隐,白月即现。”师曰:“还将得来也无?”
仰曰:“将得来!”师曰:
“何不呈似老僧?”仰叉手近前曰:“昨到沩山,亦被索此珠,直得无言可对,无理可伸。”师曰:“真师子儿,善能哮吼。”
仰礼拜了,却入客位,具威仪,再上人事。师才见,乃曰:“已相见了也!”
仰曰:“恁么相见,莫不当否?”
师归方丈,闭却门。仰归,举似沩山。沩曰:“寂子是甚么心行?”仰曰:
“若不恁么,争识得他?”
后复有人问师曰:“某甲拟请和尚开堂得否?”师曰:“待将物裹石头暖即得。”彼无语。﹝药山代云:“石头暖也。”
﹞唐长庆癸卯岁归寂,谥传明大师。 西堂智藏禅师虔州西堂智藏禅师,虔化廖氏子。八岁从师,二十五具戒。有相者睹其殊表,谓之曰:
“骨气非凡,当为法王之辅佐也。”师遂参礼大寂,与百丈海禅师同为入室,皆承印记。
一日,大寂遣师诣长安,奉书于忠国师。国师问曰:“汝师说甚么法?”师从东过西而立。国师曰:
“秖这个更别有?”师却从西过东边立。国师曰:“这个是马师底,仁者作么生?”师曰:
“早个呈似和尚了也。”寻又送书上径山,﹝语在国一章。﹞属连帅路嗣恭延请大寂居府,应期盛化。
师回郡,得大寂付授衲袈裟,令学者亲近。僧问马祖:“离四句、绝百非,请师直指西来意。”祖曰:
“我今日劳倦,不能为汝说得,问取智藏。”其僧乃来问师。师曰:“汝何不问和尚?”僧曰:“和尚令某甲来问上座。”师曰:
“我今日头痛,不能为汝说得,问取海兄去。”僧又去问海。﹝百丈和尚。
﹞海曰:“我到这里却不会。”僧乃举似马祖。祖曰:
“藏头白,海头黑。”马祖一日问师曰:“子何不看经?”师曰:“经岂异邪?”祖曰:
“然虽如此,汝向后为人也须得。”曰:“智藏病思自养,敢言为人。”祖曰:“子末年必兴于世。”师便礼拜。
马祖灭后,师唐贞元七年,众请开堂。李尚书尝问僧:“马大师有甚么言教?”僧曰:“大师或说即心即佛,或说非心非佛。”
李曰:“过这边。”李却问师:“马大师有甚么言教?”师呼李翱!李应诺。
师曰:“鼓角动也。”
师普请次,曰:“因果历然,争柰何!争柰何!”时有僧出,以手托地。师曰:“作甚么?”曰:“相救!相救!”师曰: “大众!这个师僧犹较些子。”僧拂袖便走。师曰:“师子身中虫,自食师子肉。”僧问:
“有问有答,宾主历然。无问无答时如何?”师曰:“怕烂却那!”﹝后有僧举问长庆,庆云:“相逢尽道休官去,林中何曾见一人?” 制空禅师谓师曰:“日出太早生。”师曰:“正是时。”师住西堂,后有一俗士问:“有天堂地狱否?”师曰:“有。”曰:
“有佛法僧宝否?”师曰:“有。”更有多问,尽答言有。曰:“和尚恁么道莫错否?”师曰:“汝曾见尊宿来邪?”
曰:“某甲曾参径山和尚来。”师曰:“径山向汝作么生道?”曰:“他道一切总无。”师曰:“汝有妻否?”曰:
“有。”师曰:“径山和尚有妻否?”曰:“无。”师曰:“径山和尚道无即得。”俗士礼谢而去。 师元和九年四月八日归寂。宪宗谥大宣教禅师。穆宗重谥大觉禅师。 章敬怀晖禅师京兆府章敬寺怀晖禅师,泉州谢氏子。上堂:“至理亡言,时人不悉。强习他事,以为功能。
不知自性元非尘境,是个微妙大解脱门。所有鉴觉,不染不碍,如是光明,未曾休废。
曩劫至今,固无变易。犹如日轮,远近斯照。虽及众色,不与一切和合。灵烛妙明,非假锻炼。为不了故,取于物象。
但如捏目,妄起空华,徒自疲劳,枉经劫数。若能返照,无第二人。举措施为,不亏实相。”僧问: “心法双亡,指归何所?”师曰:“郢人无污,徒劳运斤。”曰:“请师不返之言。”师曰:“即无返句。”﹝后僧举问洞山,山云:
“道即甚道,罕遇作家。”
﹞百丈和尚令僧来侯,师上堂次,展坐具,礼拜了,起来拈师一只靸鞋,以衫袖拂却尘了,倒覆向下。师曰:“老僧罪过!”或问:“
祖师传心地法门,为
是真如心,妄想心,非真非妄心? 为是三乘教外别立心?”师曰:“汝见目前虚空么?”曰:“信知常在目前,人自不见。”师曰:“汝莫认影像?”曰:
“和尚作么生?”师以手拨空三下,曰:“作么生即是?”师曰:“汝向后会去在!”
有僧来,绕师三匝,振锡而立。师曰:“是!是!”﹝长庆代云:“和尚佛法身心何在?”﹞其僧又到南泉,亦绕南泉三匝,振锡而立。泉曰:
“不是!不是!此是风力所转,终成败坏。”僧曰:“章敬道是,和尚为甚么道不是?”泉曰:
“章敬即是,是汝不是。”﹝长庆代云:“和尚是甚么心行?”云居锡云:
“章敬未必道是,南泉未必道不是。”又云:“这僧当初但持锡出去,恰好。” ﹞小师行脚回,师问曰:“汝离此间多少年邪?”曰:“离和尚左右将及八年。”师曰:“办得个甚么?” 小师于地画一圆相。师曰:“秖这个,更别有?”小师乃画破圆相,便礼拜。 师曰:“不是!不是!”僧问:
“四大五蕴身中,阿那个是本来佛性?”师乃呼僧名,僧应诺。师良久曰:
“汝无佛性。”
唐元和十三年示灭,谥大觉禅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