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:“师寻常教学人行鸟道,未审如何是鸟道?”
(有人问:“大师常常教导跟随你学习的人行鸟道,不知道什么是‘鸟道’?”)
师曰:“不逢一人。”
(大师说:“遇不到一个人即为‘鸟道’。”)
曰:“如何行?”
(那人问说:“那么,怎么行鸟道呢?”)
师曰:“直须足下无私去。”
(大师说:“只要你行事时能够不因私心而偏离他即可。”)
曰:“只如行鸟道,莫便是本来面目否?”
(那人问说:“就像行鸟道,莫非就是他的本来面目?”)
师曰:“阇黎因甚颠倒?”
(大师说:“得道高僧因为什么以无常为常,以苦为乐,以
无我谓我,以不净谓净?”)
曰:“甚么处是学人颠倒?”
(那人问说:“得道高僧哪里有学俗人以无常为常,以苦为乐,以无我谓我,以不净谓净?”)
师曰:“若不颠倒,因甚么却认奴作郎?”
(大师说:“如果他们没有以无常为常,以苦为乐,以无我谓我,以不净谓净。那么为什么会颠三倒四,糊里糊涂?”)
曰:“如何是本来面目?”
(那人问说:“好吧,什么是本来面目?”)
师曰:“不行鸟道。”
(大师说:“不行鸟道就是本来面目。”)
问僧:“世间何物最苦?”曰:“地狱最苦。”师曰:“不然,在此衣线下,不明大事,是名最苦。”
(那人便问其他僧人道:“什么是世间最苦的东西?”僧人回答:“地狱最苦。”大师说:“并
不是,世间最苦的并不是地狱,而是明明穿了一件僧衣,却不明了大事,这是世界上最苦的。”)
师与密师伯行次,指路傍院曰:“里面有人说心说性?”伯曰:“是谁?”师曰:“被师伯一问,直得去死十分。”伯曰:“说心说性底谁?”师曰:“死中得活。”
(大师和密师伯一同前行,大师指着路旁的院落问说:“院子里有人在‘说心说性’?”密师伯说:“是谁?”大师说:“被你这么一问,已经脱离死苦十分了。”密师伯又问:“说心说性’的人到底是谁?”大师说:“完全脱离死苦了。”)
(摘自《五灯会元》卷十三)
说心说性,乃人间生活之实态。若不提升为思惟之对象,则可活泼泼地自然流转;一旦成为思惟之对象,生命则枯干衰死。此则公案,以“说心说性底谁”一语将说心说性由概念之枯死还归于生生流动之生命。(
佛光大辞典)